第十一章幕后黑手
极东塔。
是S市，乃至整个亚洲最具有代表性的建筑，
但……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，这座高塔除了展露在外界的空间之外，内部还隐藏着一个秘密区域，是为“里区”。可以这么说，世界政府之所以在此处建造这座塔，就是为了掩盖“里区”的存在。
那些普通的白领、老板、董事长、CEO恐怕做梦也想象不到，史上最机密的生物科学研究所和他们的办公室可能只有一墙之隔……
和波尔德先前的估计不同，时序并没有直接护送他从楼梯直接下去，而是径直杀入了里区，从A区域一路血洗到M区域，将那些从培养罐、实验室和种种特殊牢房里逃出来的怪物们杀了个干干净净，连一点儿活体的细胞样本都没留下。
从理论上来讲，时序干的不错，毕竟这里的实验品哪怕流出去任何一份，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。况且，在当前这种自毁程序完全失效的情况下，也只能依靠能力者来进行专门的清理，而时序本人，完全有这个实力来执行这个任务。一路上，波尔德认出了不少出自自己之手的危险的生物兵器，其中不乏能单枪匹马杀光一支精英雇佣兵小队级别的怪物，但这些人造生物，甚至没有在时序手下走过一招，往往是波尔德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，战斗就已经结束了。
由此看来，时序这人的能力等级起码也是强上位以上……
波尔德和时序都不是健谈的人，因此，也并没有多余的寒暄，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，就是在怪物被时序打成肉酱之后，由波尔德鉴别出这怪物的编号并加以介绍而已。
“聚爆式-037号实验体。”波尔德走上前，从血肉模糊的断肢中，拾捡出植入其中的铭牌，辨识出编号来，他解说道：“这是我们去年的作品，从作战性能上来说，聚爆式已经是相当成熟的作品，可惜难以控制，曾经造成了很多人员的伤亡。”
时序回道：“看来这么多年来，你们的水准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。这些人造物种的战斗力一直在并、强两级上下浮动，充其量就是好控制了一些。世界政府多年来的巨额投入，就让你们做出了这样的结果？”
“这倒也不尽然。”波尔德说：“我们并不是仅仅只研发生物兵器。事实上，我们将大部分的精力和经费都总在了其他方面，生物兵器只是衍生出来的副业而已。”
“比如说？”
波尔德耸耸肩：“那些都是机密。我想有朝一日你总会见识到的。”
时序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嘲讽波尔德故弄玄虚，也可能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，毕竟他一直都板着这张臭脸没怎么变过。他转过头，单手握拳，朝墙壁轰去，在墙上开出了个大洞。他率先跨过墙上的大洞，快步走向不远处的楼梯——时序是等不及绕到走廊的另一端再去楼梯的，在他的字典里，“效率”的地位，凌驾于其他所有词之上。
波尔德神色如常的学着他的动作准备跨进去，就在这时，时序忽然折返了回来，绷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立在了破口处，他拦住了波尔德，道：“请在这里稍等片刻，我去解决前方的一点小麻烦。这附近很安全，但最好不要随意走动。”接着，他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楼梯口。
波尔德扶正了眼镜，似是察觉到了什么，他微微笑了笑，缓缓向后退去，身影隐没在了阴影中……
…………
左石从昏睡中醒了过来，但，也仅仅只是醒过来了而已。
他的头很痛，大脑一片空白，脖子以下完全没有任何知觉，四肢像死人一样在地板上摊成“大”字状。屡次试图起身无果后，他放弃了无谓的尝试，开始竭力扭动脖子，观察着所处的环境，企图在这片昏暗之中找出一些线索，结果是——
很平常的走道。
很平常的墙壁。
很平常的地板。
除了那个挂在天花板上微微反光的隐秘摄像头外，一切都很平常。
与镜头对视的左石皱紧眉头，感觉脑中记忆在一点点复苏，他想起了自己来时的方位和目的，同时，也想起了害自己昏迷的罪魁祸首。
“好厉害的毒。”他苦笑：“我的身体居然到现在还是动弹不得。”
本来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话，竟然迎来了一句夸奖似的回复，声音难辨方位，更难分男女：“真是很惊人。能让大象瘫痪三天的麻醉剂竟然只让你失去了这么一会儿的神志，”
左石下意识就想翻身而起，可惜完全是在做无用功，他的手脚依然不争气的瘫在地上，实在是辜负了主人的热血和豪情，意识到了这一点，左石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推测：“你，就是那个一直在窥视我们的人吧？”
“被你察觉到了么……我劝你别再挣扎了。现在的你就是砧板上的鱼肉，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。”话是这么说，可说话人一点靠近的意思都没有，十分狡猾的藏在左石的视觉死角处，迟迟不肯露面。
“你想怎样？”左石不动声色的运转起自己肉体强化的能力，因为全身上下都没有知觉的缘故，他无从得知能力到底起没起作用，但这种事做了总比没做好。
“我要做的事，讲了你也无法理解，所以还不如不讲。”那人谨慎的观察着左石：“况且我也不会对马上就要完蛋的人多说废话。”
左石装作没听到，用一种盖棺定论的语气道：“那些危险的实验品，都是你放出来的吧。”
“不是。”那人的声音忽远忽近，还反问道：“放它们出来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？”
“如果你想得到其中的什么东西又不被人发现，那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水搅乱，来个浑水摸鱼。”左石故作高深的东拉西扯，胡乱说着自己看过的侦探剧台词，希求抓住一切机会从身体里榨取出一小份力气。
只要一小份，一小份就足够了。
“一派胡言。”那人干巴巴的回道。
“不是觊觎样品的话，那就是发动恐怖袭击报复社会？”左石含糊不清的说，他巴不得对方多回两句话，好让自己判断出他所在的方位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，左石还挑衅道：“可怜的复国主义者。”
“你的话越来越离谱了。”神秘人似乎走近了一些，语气也开始变得胜券在握：“看来毒素再度侵入了你的大脑，开始麻痹你的神经了。你还有什么遗言么？我不介意听你说完。”
“哈哈哈！真男人会怕死么！脖子上多个碗大的疤，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！”左石用自己的硬汉脸伪装出外强中干的样子，同时牵引着体内好不容易复苏的一道力量，冷笑道：“少说废话，要动手就动手吧！”
“我本来还想听听你的遗言，想不到你这么无趣。”那人听起来是真的被左石的表演迷惑住了，停在了不远处，他讽刺般的劝道：“还是说一句吧，否则你的同僚今后都不知道该如何缅怀你。”
左石顺势露出迷离的眼神，痴痴的看着天花板，用低沉的声音道：“如果真要说的话……”此刻，他的十根手指已经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地板。
“是什么？”那人听不太清，于是再度靠近了几分。
“是……”左石的左右手分别悄悄捏住了一块铁饼大小的石块。
“是啥？”那人又近了几分，脚步声几乎贴着左石的脚底响起。
“是——你他大爷的去死吧！”眼看着时机已经成熟，左石霍然从地板上跳起，在短短的三分之一秒间将两块石头投掷了出去，制造出的短程加速度甚至堪比火箭。他本以为这一下最次也能把对方拦腰砸成两截，可是，后背随即传来的刺痛感告诉他，中圈套的人，是他。
监视器加播音器，多么简单的阴谋。
耗尽力气的左石又一次摔在了地上，不过这一次伴随他的，是深入骨髓的剧痛。
“精彩的绝地反击。”那人站在他的背后，丢掉了手上的针筒，惬意的鼓起掌：“只可惜方向错了，真是非常遗憾。”
左石用自己颤抖的手从上衣内袋里掏出纸烟，叼在嘴上，他没有带打火机，就算带了，他现在也没力气打出火。或许是注意到了左石的窘态，那人竟慷慨的帮他点燃了烟，还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支。
在升腾的烟雾中，左石的意识被逐渐剥离，在即将坠入死亡的黑暗中时，他喷出嘴里的烟雾，问出了一生中最后一个问题：“你……到底是谁？”
本来不指望得到回答的左石，居然真的听到了回复——
“我？”神秘人停顿了片刻，似是在思考是否应该回答他这个问题，最终，他发出了深沉的冷笑：“我是......来接收你能力的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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